城读 │世界日益增长的塑料垃圾都去哪了？

Original Brooks et al. 城读 2022-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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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日益增长的塑料垃圾都去哪了？

过去28年，中国一直是世界塑料垃圾的倾销地。

Amy L. Brooks, Shunli Wang and Jenna R. Jambeck, 2018. The Chinese import ban and its impact on global plastic waste trade, Science Advances, Vol. 4, no. 6, DOI: 10.1126/sciadv.aat0131

Source:http://advances.sciencemag.org/content/4/6/eaat0131.full

塑料已成为全球主要商品，几乎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塑料生产的增长速度超过其他所有制成材料，从1950年的200万公吨（MT, metric tons）增长到2015年的3.22亿公吨。截至2017年，全球累计生产了83亿公吨塑料。

塑料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材料：可模塑、耐用、轻便并且价格低廉，包装业是使用塑料最多的行业（40％）。作为包装材料，塑料具有显著优势，公司可以有效进行市场营销，设计吸引人的外观和吸引人感觉的包装，防止商店货架损失以及在世界各地经济有效运输货物。但是，食品、饮料和烟草制品的塑料包装使用通常是一次性的，占全球海滩垃圾的61％。

尽管塑料使用迅速普及，但人们甚少考虑日益增长的塑料使用对于固体垃圾处理系统的影响，各种新型塑料不断涌入，使得固体垃圾处理系统应接不暇。塑料包装和一次性物品在使用之后即变成垃圾，今天世界累积塑料垃圾总量高达63亿公吨。如何处理高速增长和大规模的塑料垃圾成为巨大挑战，尤其在经济迅速发展与人口增长的地区。 全球只有9％的塑料垃圾被回收利用，绝大多数（80％）塑料垃圾被填埋或最终污染环境，每年大约有4百万至1200万吨塑料垃圾进入海洋。

世界日益增长的塑料垃圾都去哪了？美国佐治亚大学的研究者根据联合国Comtrade数据库，整理1988-2016年世界塑料垃圾的进出口数量和交易价值，分析过去28年世界塑料垃圾的流向，研究结果发表于最近一期的《科学进展》。联合国将塑料垃圾统计为“塑料垃圾、削屑和废料”类别，包括聚乙烯( PE )、聚氯乙烯( PVC )、聚苯乙烯( PS )和其他聚合物。其他包括尚未有国际统一报告代码的塑料聚合物，包括聚丙烯( PP )和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酯( PET )。

塑料之所以难以回收，是因为在许多产品中多种用途、添加剂和共混物种类繁多，而且材料特性限制了产品回收的次数。混流与单流回收作业也造成了更多的回收物流污染，特别是塑料垃圾，但1990年代的新兴中国市场发现，塑料有利可图，轮船可以高效运送塑料，回收塑料可以用于制造更多货物供销售或出口。对出口国而言，将加工过的塑料垃圾运往中国及其周边国家，为处理塑料垃圾提供了一个出口，防止塑料垃圾在本国填埋或焚烧。

塑料王国

1990年代以来，中国一直是世界塑料垃圾的倾销地。1993年，全球塑料垃圾进出口开始快速增长，至2016年分别增长了723 %和817 %。仅2016年一年，拟回收的塑料垃圾约有一半( 1410万吨)由123个国家出口，中国从43个国家进口了其中的大部分( 735万吨)。自1992年以来，中国累计进口塑料垃圾1.06亿公吨，占累计进口总量的45.1%。中国与香港合计进口了72.4 %的塑料垃圾。不过，香港是中国的入境口岸，2016年，香港进口的大部分塑料垃圾( 63% )直接出口到中国。

塑料垃圾交易量与价值

2016年中国塑料垃圾进口来源与累计进口量（1988-2016）

自1988年以来，高收入国家一直是塑料垃圾的主要出口国，占所有出口的87%，价值达710亿美元。塑料垃圾的进口在高收入国家与中上收入国家之间对半分，这些国家总共占全部进口的96%，价值达1060亿美元。除位列第五的墨西哥之外，塑料垃圾出口前十名的国家都是高收入国家。除了排第一的中国、第九的印度和其他未指明的亚洲国家之外，前十大塑料垃圾进口国中有七个也是高收入国家。综合来看，欧盟28国是最大的塑料垃圾出口国。

除香港外，美国是聚氯乙烯(PVC)和其他塑料的主要出口国。德国是聚乙烯(PE)的主要出口国，日本是聚苯乙烯(PS)的主要出口国。这几个国家均位居四类塑料垃圾出口前列。中国是最大的聚乙烯、聚氯乙烯和其他聚合塑料进口国，香港则是进口聚苯乙烯最多的地区。

从区域来说，亚太地区是塑料垃圾的主要出口国；不过，这是因为香港对中国的出口流量很大。除香港外，欧洲与中亚国家(如德国、英国和荷兰)占出口总额的32% (276亿美元)，其次是北美国家(美国和加拿大)，占出口总额的14% (143亿美元)。亚太地区的塑料垃圾进口占主导地位，自1988年以来，塑料垃圾进口占75% (830亿美元)。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合计贡献了全部塑料垃圾出口的64 % ( 574亿美元)，表明塑料垃圾贸易主要发生在经合组织和亚太地区之间。此外，经合组织国家35个成员国中有33个是高收入国家，前十大塑料垃圾出口国中90%是经合组织成员国，36个亚太地区国家中有23个是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国家。这些发现符合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进口垃圾进行回收利用的垃圾处理做法的历史趋势。因此，拥有更强大垃圾处理基础设施的富裕国家正在把塑料垃圾运往垃圾处理基础设施尚不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出口国的国内处理成本较高，而中国的加工费用较低，推动了这一趋势(例如，将垃圾航运到中国甚至比在本国内卡车或铁路运输要便宜)。此外，出口国还通过向中国运输垃圾来保持固体垃圾处理能力，尽管中国具有与循环经济相关的环境政策(如环保法、循环经济促进法等；然而，这些政策的执行滞后，主要是由于采取自上而下的方法，缺乏支持市场政策和公众参与的社会和环境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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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仍在发展固体垃圾处理的基础设施，估计每年有130万至350万公吨塑料从海岸线进入海洋。利用人口数据、垃圾产生率和垃圾流中塑料的百分比，我们估算进口垃圾对中国国内垃圾流的影响。2010-2016年，中国进口塑料垃圾给国内塑料垃圾额外增加10 %至13 %。2016年，中国进口了735万公吨塑料垃圾，占中国国内6900万公吨塑料垃圾的10.8%。

王久良《塑料王国》一幕

当中国对洋垃圾说不

从2010年起，中国开始实施更加严格的垃圾进口政策。2013年，中国对垃圾进口实行了临时限制，要求大幅减少污染，塑料垃圾出口国与作为主要进口国的中国之间关系一度中断。这一行动被称为“绿色围栏”，显示了全球依赖单一进口商的脆弱性。绿色围栏运动的目标在于提高中国进口塑料垃圾的质量，同时减少非法外国走私与贸易。

虽然存在非正式的塑料垃圾流动，但根据欧盟现有数据估计，这种情况只占合法、正式记录的塑料垃圾交易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说，绿色围栏实现了上述目标；然而，它并未完全阻止塑料垃圾的非正规流动，真实的数量目前尚不清楚。2017年，中国又宣布了一项新的进口政策，永久禁止进口非工业塑料垃圾。由于这项禁运令，到2030年，预测累计将有1.11亿吨塑料垃圾将无处可去，相当于1988年以来全球累计进口塑料垃圾数量的一半(47%)。这项禁令已经促使欧盟考虑对一次性塑料垃圾征税。

随着塑料生产和使用的不断增加，企业和国家都致力于循环经济和提高塑料回收率，在可预见的未来，需要“家”的塑料垃圾数量将继续增加。未来塑料垃圾要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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